“陛下,您不知道皇甫谧老先生极为擅长针灸之术,是名副其实的中医圣手吗!他曾经整理过神医张仲景先生的《伤寒杂病论》,对于治疗疫病很有心得啊!此次他老人家不远千里来到豫州陈国,就是为了

替百姓们治疗疫病啊!”朱振颇为诧异的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朱振心中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形成了一种刘谌就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共识。以至于现在刘谌突然不知道皇甫谧会医术的事情,他都感觉到十分的新奇。刘谌苦笑着摇头道:“朕又不是神仙,不知道他会医术很奇怪吗!再说了,此前我虽然听过他的名字,却也以为他只是精通于文学,并没有听说过他会医啊!不过,皇甫谧老先生不辞辛劳为我大汉百姓治疗

瘟疫,这份情谊和医德却是值得我们敬佩啊!”

朱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却见皇甫谧已然带着徒弟挚虞走了过来,当他们看到门口刘谌等一行人气度不凡的时候,明显愣了愣。

“皇甫先生,久仰大名!真没有想到在这里我们又见面了!”刘谌主动打招呼道。对于皇甫谧这样的有德操与威望的在野人士,刘谌还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与礼遇。

皇甫谧听刘谌这么一说,却是更加的惊奇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应该不认识刘谌,而对方却用了一个又字,而在他印象中对方气宇轩昂,一看就非凡人。这样的人若自己曾经见过,必然会有印象。

“恕老夫老眼昏花,不识贵客身份。这位先生你是?”皇甫谧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刘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道。

刘谌微微一愣,随即才想起自己当初也不过是在人群中见了皇甫谧,对方当时也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认不出来自己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哈哈,实不相瞒,朕乃是大汉天子刘谌是也!这一次来到豫州视察疫情,却不想在此处见到皇甫先生,实在是心中宽慰。朕代表豫州百姓,感谢老先生不辞辛劳千里而来,伸出援手。”刘谌打了个哈哈,

很是大方的主动说道。

皇甫谧听了刘谌的身份后,心中却是蓦然一惊。此刻他已经不是西晋的官员了,所以他吃惊不是因为刘谌的敌对身份,而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传说中的蜀汉第一帝刘谌。尤其是现在陈国疫病严重,刘谌居然真敢冒险而来。不管有没有作秀与收买人心的成份在这里,但是这一点勇气就很是让皇甫谧动容。最起码在他看来,换成其它君主,甚至是司马攸都未必会有这个勇气

与魄力。“没有想到是蜀皇帝陛下当面,到是老夫眼拙了。陛下言重了,老夫已经不是官场中人了,所以在老夫眼里天下百姓是没有国界之分,哪怕是江东的百姓,他们若得了疫病老夫仍然会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皇甫谧略微吃惊后,很快便有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情来。

实际上这一次皇甫谧前来豫州救治疫病,确实有不少人劝说过他,说现在豫州已经归附蜀汉了,他晋人的身份不适合去救助。可是皇甫谧却不已为然,他说医者父母心,在他眼里没有国界之分,只有医者与病患而已。若真要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那就由得他去吧。当然,事实上皇甫谧德高望重,也没有人真正敢拿他做文章便是

了。不过,即便如此,皇甫谧也并不喜欢刘谌把自己的动机提升到政治高度上来。而他之所以正好中午碰到刘谌他们,也是因为皇甫谧毕竟年事已高,中午饭后也要适当午休恢复体力,然后才能够接着来医治

疫病患者。

刘谌看似碰了个软钉,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皇甫老先生这份情怀着实让朕感到敬佩不已。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朕的敬意,反正这份情朕是记住了。”

皇甫谧没有想到刘谌居然会这样说,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只是下一刻,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适才陛下说我们又见面了。老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此前应该没有与陛下见过面吧!”

刘谌高深莫测的一笑道:“皇甫老先生若是提起此事来,朕恐怕又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这回轮到皇甫谧诧异了,他也顾不上刘谌有意卖关子,惊奇的问道:“哦?陛下,此言何意也!”

刘谌笑道:“皇甫老先生可记得洛阳白马寺外的道佛之争吗!”

皇甫谧闻言,这才恍然道:“如此说来,陛下当时应该也在场了。”

刘谌并没有否认,点头答道:“然也!当初若非先生仗义执言,恐怕就要被竺法护蒙混过关了。”

皇甫谧连忙摆手,正色道:“非也!老夫当时身为仲裁,秉公而断乃是一种操守。与道佛之争的胜负无关。换句话说,若是道家当时有意错用经典,老夫知道的话,一样会出言点破。”

说到这里,皇甫谧深深的看了刘谌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再者,在老夫看来,如今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已经不是那么的纯粹了。谁胜谁负对于百姓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吧。”

皇甫谧如此说实际上就是点出道教家实际是被蜀汉的刘谌所控制,而佛家是被东晋的司马攸所控制,无论道佛最后谁成为第一宗教,结果都是刘谌与司马攸用来愚弄与统治百姓的一种工具罢了。刘谌并没有正面回答皇甫谧的观点,而是坦然道:“其实宗教文化就是一种思想文化。最起码于朕而言,道家是我们本土的宗教。而佛家属于外来派。我大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完全可以独自开宗

立派。既然如此,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们为何要被外来的宗教思想所统御呢?”皇甫谧闻言默然,他没有想到刘谌会说的如此直接,而且将调子拔的如此之高。当然,他当初之所以驳斥佛家,除了是有为自己快要成形的新书《高士传》正名外,在心底深处也未尝没有大汉人主义思想

的作祟。“哈哈,朕与皇甫老先生一见如故,未免话题就拉得有些远了。早听说老先生针灸之术乃华夏一绝,今日遇见,正好一观!”刘谌见皇甫谧沉默不语,便主动换了个话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