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湾闻言蹙眉道:“怎么姐夫难道有废长立幼的心思?侄儿那么优秀,以姐夫的睿智,决然不会那么做的!”

孙娅轻叹道:“可关键是二皇子刘庆也很出色啊,小小年纪,却是文武双全。论身手武艺,已经不输于胜儿了。”

孙湾沉吟道:“那个刘庆可是南王孟虬的外孙?”对于刘庆,孙湾还是有一定的印象,毕竟刘胜和刘庆是刘谌最早的两个儿子。后来虽然刘谌又有了数子和数女,却也是后来的事情了,他们还很小。孙娅点了点头,又叹道:“是啊!跟你说句实话吧,他和庆儿的岁数差不多,又有南王撑腰,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嫡长子身份,姐姐这心里多少有些悬着啊!”这话隐藏在孙娅心中多年,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

说过,哪怕是对刘谌和崔莺莺都不曾透露过。

孙湾感觉到了孙娅那发自心中的担忧,沉吟片刻后,说道:“崔皇后的意思呢?”孙娅想了想,又摇头道:“哎,我也说不清楚。感觉她对胜儿和庆儿都挺好的!莺莺姐,一切以陛下为主。从不会干涉政事方面的事情。而且莺莺姐虽然爱陛下,也贵为一国之后。却从来没有争宠或者以皇

后之势凌人,是难得的好皇后。这一点让那些宫女和下人们都是发自肺腑的尊重她。”

孙湾微微一愣,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哎,听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有些开始羡慕姐夫了。他能有这么一个好皇后,正是夫复何求啊!”身为皇家人,孙湾很清楚崔莺莺之所以替刘谌生了三个女儿,却没有再生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毕竟以崔莺莺商贾之女的身份能够在这个世家豪族林立的时代,得到皇后之位,已经是可遇不可

求的事情了。

若崔莺莺真为刘谌诞下皇子的话,那这个嫡子身份将成为皇位最有利的争夺者之一。可是在这个讲究身份背景的年代,多少会为刘谌带来一定的烦恼。

“唉……”孙娅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明白弟弟这么说的意思,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也是她至今依旧真心尊重这个毫无皇后架子的崔莺莺原因。孙湾见孙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略一沉吟之后,忽然坚定的紧了紧拳头道:“姐姐你放心吧!虽然我现在不是皇帝了,但是我相信自己在江东仍然有一定的影响力。我们一定会助胜儿坐稳这太子之位的!

如果说在此之前,孙湾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生奋斗的目标,那么从他再次看到少年刘胜,以及姐姐的一番话后,重新找到了奋斗目标。

孙湾决定曲线救国,竭力帮助蜀汉完成统一大业。这样不仅可以报仇雪恨,也算是孙家的另一种形式延续吧!毕竟以后的江山虽然仍姓刘,可再怎么说刘胜也是孙家的外孙,有着一半孙氏的血脉啊!

孙娅见弟弟似乎重新找到了斗志,心中开心之余,也是多了一份安心。有娘家人帮忙的感觉真好,她也知道有江东娘家人的支持和帮助,儿子的太子位置就会稳固多了。

而东吴已经不在了,那些文臣武将们,相比之下也一定会更加力挺有着一半江东血脉的刘胜,这样自己儿子也等于有了更多的帮手。就不用在担心南蛮会倾尽全力帮助和向刘谌施压了。公元278年大年初六,刘谌在长安未央宫里以蜀汉皇帝的身份正式接见了以东吴前皇帝孙湾为首的东吴代表团。而随着孙湾亲自将降表和文簿名册递交给了刘谌,东吴也正式宣告灭亡,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天下震惊。

刘谌郑重的接过图册,虽然东吴仅剩一个建平郡,兵马不过两三万,文武不过百,可是他毕竟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尤其还是一个过去无比强大的吴国,这都让刘谌不得不重视。

为了安慰东吴文臣武将,也是为了两晋和南吴做表率作用。刘谌特意加封吴国公,加封远在建平的陆抗为荆州牧,其余一众东吴文武封官赐宅均有封赏,可谓皆大欢喜。

至于为何没有直接封孙湾为吴王,除了有意遵循刘邦当年所制定的非刘姓不得封王的旧例外,刘谌也是不愿意在看到历史上西晋那样的众王叛乱的后遗症。由于东吴的归降,加之新年到来,使得长安一直沉寂在喜庆之中。这种喜庆热闹的氛围也并没有伴随正月的结束而结束,长安反而慢慢成为了天下关注的焦点。因为正月之后,这里将举行蜀汉第一届科举

会试考试。

两年之前,刘谌便成立了学部与兵部两个新的衙门,分别有诸葛怀与关越担任科举与武举组织考试事宜。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策划与宣传,先后在蜀汉势力范围内进行了推广。去年各郡县分别招才取士,已经产生了数百名通过童试的秀才,以及通过乡试的举人。

这些通过科考考试的举人们将与通过武举选拔的武生们齐聚长安,准备参加年后即将举办的第一届科举会试以及武举会试。

除了这些蜀汉势力范围的数百名才子参加此次的科举会试外,还有一些其余州郡的考生,他们在通过锦江书院的“专业”考核之后与背景调查后,也获得了今年会试的资格。

而他们人数虽然只有数十人,但是同时汇聚长安,却成为了最亮眼的招牌,成功的吸引了天下的眼球。

长安城中央,一辆马车慢慢的从远处行驶而来。随着进入长安街繁华的闹市区后,马车行驶速度也变得愈加缓慢起来。

“停车吧!”马车内传出一声浑厚的男中音,随意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的不容拒绝。

马车“副驾驶”位上的一名中年汉子听后,略一犹豫后,便令驾车的马夫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老爷……”中年汉子待到马车停下来之后,四处张望一番后,这才身手矫健的跳下马车,然后躬身将车帘掀了起来。马车之中钻出一名年约四十岁上下,浑身透露着阳刚之气的英武男人。他随意的看了一眼一手掀起车帘,眼睛却在不停的扫视人群的中年汉子,不由轻笑道:“长普啊,不用如此紧张嘛。朕、呃,我不过是出来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