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璿的问题,廖化很清楚这其实是他在逼自己表态。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廖化知道刘璿手中的诏书应该是真的,但是其中究竟有没有涉及到司马昭的阴谋诡计在里面,那就很难说了。犹豫半晌,廖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开口说道:“末将相信太子殿下必然不会矫诏。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与汉王齐心协力共同对抗曹魏,否则只会为司马昭所乘。”他的话说的很含蓄,可是却也很清楚的表

达了自己不赞成刘璿与刘谌争权的意思。

刘璿听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因为不仅是他,几乎在场所有人都一下子听出了廖化的意思。

一旁的费恭听后,忍不住大声喝道:“廖将军,既然你也认为这诏书没有问题,那太子殿下奉旨继位就合乎情理!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么说分明没有把陛下的旨意放在眼里,说你抗旨不尊也不为过!”

廖化并没有被费恭的大帽子吓倒,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起来。反正该说的话自己都说了,刘璿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了。樊建则是轻叹了一口气,费祎在世的时候,被人将他与诸葛亮、董允、蒋琬并称为蜀汉四相,其能力可见一般了。可是都说虎父无犬子,偏偏他的两个儿子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为人处事上,与其父都相差

太多了。想当初费祎做大将军的时候,虽与姜维政见不同。到也算得上公私分明,一切能以蜀汉大业为主。可是他的两个儿子明知道太子刘璿这个时候回蜀继位,乃是令蜀国内乱的行为,还如此为其摇旗呐喊,可

见心中只有私欲,没有大义。

由于费恭的话说的很重,使得酒席宴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刘瓒见状,说道:“子伟,廖将军乃是两朝元老,一向忠于我大汉。本王料想廖将军也只是另有苦衷罢了。”

说完,刘瓒还满含深意的看向了关鹏,其意不言自明。

刘璿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微微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本王也不为难廖将军了。只望廖将军能尽忠职守,替我大汉守好剑阁这道门户,不要让曹魏有机可乘才是!”廖化明白刘璿话的意思,这是退而求其次,让他做到两不相帮。不过,虽然廖化并不看好刘璿这次回蜀可以继位成功,但是身为剑阁关主将,他的职责便是守关御敌,此时也不可能参与到他与刘谌的帝位

之争中去。

眼见廖化点头默认了刘璿的话,关鹏急的抓耳捞腮。如果不是被关彝几次强行拉住胳膊,让他不要冲动坏事,他恐怕又要和这些太子党们闹翻了。

此后的酒席宴虽然还在进行,可是大家都各怀心思,在没有了刚开始的兴致。

直至第二天上午,刘璿一行人离开剑阁关后。关鹏才满是忧虑的对关彝说道:“二叔,我要马上回成都去助主公一臂之力,绝对不能让太子阴谋得逞!”

由于梓潼城与剑阁关有段距离,而刘杰他们也刻意的隐藏了刘谌微服私访被掳的消息,所以到现在关鹏他们还以为刘谌在成都里呢。

关彝轻轻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定远啊,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汉王,那么就更不能离开这里了!”

关鹏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关彝遥望成都方向,轻叹道:“太子身上有诏书是不假,可是未必就能争得过大权在握的汉王。相对于汉王来说,司马昭才是最大的敌人。再说了,即便太子心怀不轨,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太子。你去了又

有何用?难道你还能杀了他吗!”

关鹏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了。好半晌,才一跺脚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关彝沉声道:“太子有句话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守好剑阁关这道蜀中的最后屏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离开这里。要不然一旦丢失了关隘,让魏军趁虚而入,到时候内外交困

之下,蜀中恐怕就要再次沦陷了!”

关鹏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也望向了成都方向,心中暗自祈祷刘谌一定挫败刘璿的阴谋。

“真没有想到这个廖化居然敢公然抗旨,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收拾他!”赶往梓潼郡的路上,费恭骑在马上,一脸气愤的说道。

费承随口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有那个关鹏,他仗着有关家和五王爷撑腰,就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可恶了。”刘璿并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原本刘璿以为廖化非刘谌嫡系,自己或许可以从大义名分上说服廖化支持自己,哪怕只是在言语上的支持自己继位。可是没有想到廖化居然一口回绝了,这让他开始

预感到不久后的成都之行,恐怕也不会那样的乐观了。一旁的刘瓒却忽然开口说道:“皇兄,此去成都第一站便是梓潼郡。梓潼太守刘杰乃是五弟一手提拔上的心腹,此人有勇有谋不可小视。如今皇兄回蜀继位的消息随时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万一他心生不轨

之意的话,我们可就危险了。”

刘璿勒住马缰绳,惊疑不定的看向刘瓒,意识的说道:“吾乃太子,他难得还敢以下犯上,杀我不成!”

说起来,刘璿他们几人之前都是乘坐马车。可是坐了一路的马车,颠簸的他们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所以这才暂时放弃乘坐马车,出来策马赶路,舒松一下全身的筋骨。

刘瓒摇头苦笑道:“我看他未必就不敢!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我们,就等于替他主子除去了心腹大患。将心比心,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一定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