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有四五个人,外面来的大概十多个,声音变得复杂,陆西源听到那些人一进屋就四处搜寻他的身影,也隐约听到对手车队的车手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动手!”

下令的是徐师傅。

陆西源听到这两个字后,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他一脚踹开门,那三四个亡命之徒霎时间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陆西源很快钳制住他们其中一个人,然后对其他车手说:“小心点,他们有刀。”

车手们都是大漠的汉子,又怎么会惧怕这几个不速之客,他们将剩下几个人困住,两三个人通力合作,轻易就将他们一一抓获。

“徐师傅,希望你说话算数,管理处那边,我们会去解释,以后这里的生意你可要分我们一杯羹。”

说话的是对手车队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徐师傅很诚恳,他答应说:“从今以后,巴丹吉林就一支车队,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

那几个人被绳子捆着,在诊所扔刀子的那个人对陆西源说:“绑了我们你也跑不掉,现在沙漠的出口都被封住了,恐怕你插翅难逃。”

陆西源皱了皱眉,扯着这个人的领口呵斥:“为他们杀人放火,就算被抓就算坐牢也在所不惜,你们就这么忠诚?”

这人冷笑一声,看起来冷漠又冷静,他说:“你们给游客当司机,我们给金主做杀手,大家都是为钱做事,有什么忠心不忠心的。陆西源,你运气也是真好,每次都能让你跑掉。”

陆西源听见这话,突然没那么气愤了,人都执着,但有人不能分辨是非,而即使能分辨,也会利欲熏心蒙蔽心智。

每个人选择的路都不同,有人走向光明,还有人却偏偏向黑暗靠近。

就像这些人背后的人,他们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妄想得到自己根本配不上的财富。他们为此绞尽脑汁,坏事做尽,但多年仍旧一无所得,散尽财力物力。

可他们却执迷不悔,不肯回头。

陆西源放开这个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希望到局子里,你也能这么硬气。”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看窗外漫天的黄沙和蓝天,这么多年,他终于让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落网。

他离那天许下的心愿似乎又进了一步。

“兄弟们,我陆西源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我来巴丹吉林快七年了,大家都说我神秘,其实我就是被这帮畜生给逼的,我抓了点儿他们的把柄,他们就想要我的命,而我能力不够,没更多的证据自保,扳不倒也不知道他们的头儿是谁,所以只能畏畏缩缩的活着。今天你们信我,帮了我一把,我记在心里,日后你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言语一声,我一定竭尽所能。”

这番话铿锵有力,陆西源是打心底里感激他们感激这片土地的。

而车手们也都被触动,对手车队那个帮忙策反的小伙子说:“他们想把你困在这里,也要看我们同不同意,别的地方我们不敢说,只要在巴丹吉林,我们就能为你保驾护航。”

陆西源点头:“兄弟,谢了。”

巴丹吉林是他的宝地,这里有讲义气的兄弟和可靠的老朋友,还有祝南浔相随,他着实幸运。

他相信事在人为,那些不轨之徒是时候该被□□了,而隐藏在背后的布局之人,也会很快浮出水面。

祝南泽包了辆车,一家三口从金昌坐到兰州去转机。

一路上,两个大人各自沉默,彼此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他们偶尔对视一眼,想要开口打破尴尬,但最终却还是陷入沉默。

这份重聚就像是跟上帝偷来的,祝南泽窃喜着,却也无所适从。

只有琪琪格,她一张小嘴几乎没有停过,不是吃零食就是对着她刚出现的爸爸问长问短,听说过几个小时要坐飞机,她兴奋地不知所措。

“爸爸,我连火车都没有坐过呢,这下就要坐飞机了,我同学们肯定会很羡慕我,可是……我还能再见到我的同学们吗?”

祝南泽摸摸琪琪格的头:“爸爸以后不仅带你坐飞机,坐火车,还带你去游乐场,去海底世界,你想去哪里爸爸都带你去,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琪琪格听到游乐场和海底世界,欢呼雀跃:“爸爸真好,爸爸说话要算数哦。”

尤惜看着父女俩之间的互动,眼眶又红了,她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面。

祝南泽见了,偷偷地牵起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谢谢你,尤惜,谢谢你……谢谢你给生了这么可爱的女儿,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你。”

尤惜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回握祝南泽的手,轻轻地说:“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们兄妹俩,你要谢谢南浔,是她找到了我们。”

“要谢谢南浔,更要谢谢陆西源,南浔跟我说得不多,尤惜,这些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跟我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