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刚刚我们商量好的说辞,别露馅了,”祝南浔跟医生打好了招呼又朝窗户外边低声喊,“程诺,别爬了,赶紧下来把衣服脱了。”

“我去,又跳一遍,都不知道你男人死活呢?”

程诺边说着已经爬到二楼的窗户边,这窗户正好对着陆西源他们所在的那间手术室。

此时,屋子里气氛正紧张,陆西源护着身后宁岸的哥哥姐姐,一刻也不敢懈怠。而有些人还想要动手,有些人却开始想着要逃。

“哥运气真好,”程诺不禁感叹道,说完他又朝屋子里喊,“还闹什么闹啊,警察马上就来了。”

屋里的人早都听到了警报器的声音,既不敢轻举妄动,但又不想就这样放过陆西源。

陆西源看到程诺出现,松了口气,他把受伤晕倒的医生扶稳后对那帮人说:“还动手吗?”

他的眼神里充满杀气,逼得这帮人直往后退。

“走!”

带头的一声令下,剩下的几个人便往门口撤,他们此刻也顾不得宁岸和她的哥哥姐姐了。

程诺从窗户外边翻进来,看了眼病床上的宁岸,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插满了管子,而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上是一层白屑,样子十分可怜。

程诺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忍再看,他对陆西源说:“把衣服脱下来赶紧和南浔走吧,警察那边让我来解释。”

陆西源听着警报器的声音越来越近,边脱衣服边对宁岸的哥哥姐姐说:“要不要和警察说清楚,选择权还是在你们。”

宁岸的哥哥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满脸的沧桑和无奈,他说:“事到如今,我们的命还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祝南浔见那帮人走了之后,对医生说:“今夜多亏你了,你老舅那边就交给你了,你信我不是坏人,我也信你能把事情说清楚。”

“喂,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落得被人追杀啊?天大的事情,警察来了还怕什么?”医生问她。

祝南浔打开门,陆西源正好跑到楼下来,他穿在身上的手术服已经脱到了腰间,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格外打眼。

她看着陆西源红着眼眶轻轻地笑了,又转过头对医生说:“案子太大,怕连累到你们张掖人民。”

陆西源走过来牵起祝南浔的手往大门外走,他发觉祝南浔指尖冰凉,又紧紧地握紧了她的手掌。

祝南浔从车上边拿东西边对陆西源说:“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她声音十分平静,只是拿东西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暴露了她的担心。

陆西源回她:“我也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

两人拿了东西,沿着与警车开过来的另一个方向跑,跑到道路的转角处,两人靠着墙壁直喘粗气。

突然,陆西源用力地吻住了祝南浔。

陆西源和程诺上楼之前对祝南浔说:“你躲在值班室里关好门不要出来,万一出了事情,就报警吧。”

尽管他早有交代,但那个时候,当他遭遇危机,又想到她一个人在下面时,他仍旧担心不已,只想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他心里压抑着这份担心受怕,害怕她遭遇不测,也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这个吻是他解压的最好方式。

而祝南浔虽面对医生和程诺时都足够冷静,足够克制。但心跳告诉她,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悬着这颗心。

直到看见他从楼上下来,她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她几乎从不流眼泪,但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红了眼眶。

片刻之后,祝南浔才从深吻的眩晕中清醒。

她问陆西源:“程诺留下来善后了?”

陆西源点点头。

陆西源问:“医生这边都打点好了?”

祝南浔也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

没有比这更好的默契了。

现在还不是面对警察的时候,即使他们抓住了这帮人,也揪不出他们身后的人,他们依然会遭遇危机。他们要做的,是找到更多的证据,并且保护好这些证人。

来日方长,真相总会水落石出,他们必须步步为营。

不能急。

值班室的医生是报警的人,是证人,程诺装成来看病的病人也成了证人,另一个医生挨了一刀,血就流在大家的面前,他不仅是证人,还是受害者,而现场还有绳索和胶带等证实绑架的物证。因此那□□的罪名初步便已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