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来我处。”

楚兰阔一出关,他四个徒弟便同时收到了一条传讯。

魏园距离最近,到得也最早。朱玉白和陆篱姝随后,傅灵佩反而是到得最晚的。

她这个月内,做了不少事,将手头一些用不上的灵丹全都丢给了魏园,还拜托他收了些灵草炼了几炉清心丹,顺便又炼制了一炉扶风丹出来,调整状态,为结婴做准备。

至于提高结婴几率的婴元丹之类的,她一来没有材料,二来也没门路,便没有准备。

何况以傅灵佩如今状态,结婴是水到渠成之事,借助外物反是不好,而扶风丹能让元婴修士迅速恢复灵力,以应对之后的元婴天劫,极品清心丹在结婴之时可帮助抵御心魔,也极是不错。

傅灵佩如工蚁一般颠颠地忙了一个月,为避免影响丁一闭关,甚至去天丹峰租了一年的甲字地火洞用来炼丹,偶尔将娇娇与灰兔子放出来散散步,与师兄师姐们切磋交流,日子过得既忙碌又充实。

只看着那盘膝打坐的俊美男子,心里便觉得舒坦平静,就等着师尊出关好为秦绵之事护法。

“师尊。”

傅灵佩垂首作揖,见楚兰阔模样,便知这一月闭关其所得甚多。浑身气机圆融,之前若隐若现如剑出鞘的气息变得平和安宁,连冷意都仿佛收敛了许多。

“傅师妹,你来了。”

陆篱姝一蹦便直接蹦到了她面前,揪着她袖子晃了晃,即便到了金丹,这丫头仍是旧时模样。傅灵佩朝她笑了笑,转头向朱玉白颔首道:“师兄莫急,一切安好。”

朱玉白忍不住长出了口气,自接到师尊传讯便压不住的急切激动也被这安抚的一笑给压了下去,眼眶有些红,却仍揖身行了个大礼:“今日有劳师妹了。”

魏园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这几年来师弟的日子难熬他也看在眼里,只是:“傅师妹多亏你回来了,师兄我这日日被朱师弟拉着去练剑,肚子都瘦了一圈,日子难熬啊。”

傅灵佩意味不明地瞥了眼他又圆了一圈的肚子,没说话。陆篱姝却没那么客气:“魏师兄你该感谢朱师兄才是,若不是朱师兄,怕你如今就要和天村师弟一样了。”天村师弟是天元派的一朵奇葩,修为不显,极其能吃,肚子堪比十月怀胎的孕妇。

魏园语塞,又不能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便朝在一旁看戏的师尊拱了拱手:“师尊,既然人到齐了,不如便开始吧。”

转移话题的能耐很迅速。

楚兰阔嘴角勾了勾:“园儿确实该注意些了。”

魏园欲哭无泪,这是他不注意吗?简直比窦娥还冤,他这体质天生不吃也胖,越修炼越胖,与其他人都反着来,求了不知多少偏方都无用,没料师尊居然还踩他痛脚。

楚兰阔负手领着四人到了左侧的一个房间,一个阔朗的石洞,空落落的,连张椅子都没有,只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刻了无数道阵纹,组成一道大阵,傅灵佩神识探了探,发觉竟然是定魂阵,看来这几年师尊也没闲着,早早便托人将阵法刻录好了,以免临时抓瞎。

傅灵佩将手收了回去,她储物戒中亦有一个定魂阵阵盘,是之前托了丁一刻录的,阵盘虽携带方便,但到底稳定性没有这等直接刻录在大宗物件上的强,故此还是不要辜负师尊好意的好。

除了楚兰阔和傅灵佩,其他人都自觉地留在了阵法之外。

傅灵佩取出万年养魂木,小心翼翼地置于大阵阵眼处。楚兰阔朝阵法节点一连打出十几道元力,傅灵佩只觉心神一静,便知是定魂阵起效了。

接下来便是她的事了。

楚兰阔负手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亦不再插手。

傅灵佩再一次将傅灵飞的尸身取了出来,垂躬作揖,口中念念有词:“敬上天辞,今傅氏静疏以不得已之身取尔逝躯以偿恩情,若有罚,请降诸吾身,与人无由。”

在她抬头一瞬,似有一道浅淡的白色从傅灵飞的身躯冲出,落在其躯,她心中有感,便知是今日逆行之惩,手头动作却半点不带停顿,十分稳健。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秦绵的魂魄,慢慢将其与养魂木剥离开来。

秦绵与养魂木一呆就呆了五年多,以木养魂,才得如今魂魄的稳固,要不伤其本一点点剥离本就是项大工程,傅灵佩的额上很快就出了汗。

朱玉白在一旁看得心焦,到底是还有分寸,没有出声,只右手的袖口几乎要被攥烂了。他等这一日等太久,再受不住有任何不测。

秦绵忍着魂魄一点一点地被撕扯的痛楚,不敢动弹,生怕影响傅灵佩的发挥。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就连周围金丹期的修士都站得腿酸了,这一步才完全成功。

秦绵只觉浑身一轻,魂魄与养魂木间若有若无的联系被切断了,她高兴地在阵内连转了几个圈。

傅灵佩丝毫不敢懈怠,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

右手五指连弹,灵力如丝,瞬间就解开了傅灵飞尸身上的法阵,只见原本还馥软客人的面庞瞬间就凹了下去,清灰透了出来。

傅灵佩心中一凛,这保持的阵法一解除,尸身便会以十几倍的速度腐烂灰败,这是违逆之下天道的回转,只要十息,就会完全不能用。

她半点不敢停顿,右手一引一牵,覆掌便将秦绵魂魄拍下,在躺着的尸身上下连拍几十处大穴,以灵力熨之,才将其衰败的速度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