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点多。

白家,海景别墅。

白大老爷和简桦已经睡下了,此时,房门“叩叩叩——”的几声响啮。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老爷,夫人。白雪小姐喝醉酒了。到处……到处在找她的孩子。磐”

闻声,简桦从浅眠中惊醒,伸手,摸索着床头灯,“啪——”打开,一室亮堂。

简桦看到,白大老爷也醒了,动作比她还快,已经悉悉索索起床,下地,穿上睡袍。

显然,是要亲自出马教训白雪!

简桦连忙伸手,拦着道:“老爷子,我来吧,你继续睡。”

“你来?”白大老爷重哼一声,甩开简桦的手。“你就会惯着她,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一个女孩子,天天在外面喝醉酒,一回家就发酒疯,成何体统!我这次不治治她,你们都管不住她!”

简桦讷讷住口,被斥责的无从反驳。

白大老爷气恼的瞪了她一眼,甩开门,大步出去,下楼。

客厅里,声音杂乱。

白雪喝得满脸粉红,目光迷幻,人已经半醉了。高跟鞋穿一只,丢一只,走路一扭一拐的,不平稳。

看到有人,她就上前捉着问,她的孩子去了哪里?

“白雪小姐,你还是上房睡觉吧。”一名女佣被白雪问得头大,好声劝她去休息。

“我要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白雪捉着女佣的肩头,使劲摇晃,声嘶力竭的样子,比发酒疯还要可怕。

“我……我没有你的孩子啊。你……你哪来的孩子啊?”女佣被吓得心惊胆战,声音哆嗦个不停。

要知道,白家的这位白雪小姐,人可不如外表这般美丽。

据说,白雪小姐以前,曾经有过精神病史,住过精神病院的!

说不准,哪天她发起疯来,她们就要遭了殃。根本不敢惹她!

“有的。我有孩子的。他就在我这里……”白雪抓着女佣的手,往自己平坦的肚子上,死命摁着。美丽而憔悴的脸容,呈现出病态的脸色。“他曾经就在我这里。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见了……他被人抢走了……一定是你们抢走了他!”

女佣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想要尖叫,但又不敢。

脸色惨白惨白的,人都快要被白雪,吓哭了。

“够了白雪,你不要再闹了!”

一旁一直看着的白以深,终于,忍不住出声,喝住白雪。

他走上前,将发酒疯的白雪,拽到自己身旁,对吓傻了的女佣,吩咐道:“你去厨房冲一杯解酒茶出来。”

女佣颤颤点头,连爬带滚滚去厨房,多呆一秒也不愿。

“哥……为什么要放她走!她抢走了我的孩子,就是她,就是她!”白雪醉得理智不清,失心疯一般,揪住个女人,就认定是她抢走自己没了的孩子。

“没有人抢你的孩子。那个孩子,早就没了。是怎么没的,你自己很清楚。别再发酒疯,清醒一点。”白以深揪起两眉,神色严厉。

孩子没了?

白雪一怔一愣,恍惚看着白以深,喃喃问他:“没了?真的没了?”

白以深面无表情点头,如此狠心。

酒,一下子醒了。白雪恍然认清现实,头低低的,泣不成声。

白以深静静看着白雪哭,两眉揪得更紧——好像,自从16岁那年以后,白雪总是哭,总是醉,总是疯。

揉了揉眉,白以深无声叹息,说道:“都这么久了。你还想着这事做什么?没了就没了,除了白笑凡,你还可以再找其他男人。”

白笑凡的名字,就像一条埋藏的最深的导火线。

突然,白雪尖叫出声,用力揪扯自己的卷发,头发一把把扯落地上。

“你发什么疯!”白以深眼皮急跳,抓住白雪的手,阻止她的行为。

“爸!“白以深很机智,眼角瞥见绷着一张脸,走来的白大老爷,叫了他一声。顺便,将白雪拉到自己身后。

tang

白大老爷面庞凶煞,不准再有人护着白雪。

他一把推开白以深,扬起大手,一巴掌狠狠砸下去——“啪”的一声,尤其响亮,刺耳!

原本,白雪就半醉半疯,精神状况很差。

现在,白大老爷的一个巴掌,直把她打得头重脚轻,跌倒地上。

包包也随之撂地上,散开,掉出了小镜子、口红,以及,露出一本书的一角。

白雪一手撑地,一手捂住半边脸,她盯着书中的一角,失神。

白大老爷,沉声吼:“醒了没!“

白雪头低低的,不作声。

卷发遮住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包包里的那本书。

今早,她在书店里,买回来的书。里面写的内容,是一对夫妻真实的恩爱情史……

“呵!”白雪捂着脸,冷笑。

白大老爷瞪眼,吹须,怒不可遏。气煞道:“笑?你还有脸笑?看我今天不把你打醒!”

“爸,白雪她喝醉酒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白以深出声,讲情。

“她喝没喝醉,我心里很清楚。”白大老爷缓了一口怒气。

话音一落。白雪猛地,把自己包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她拿起今早买的一本书,急红眼道:“爸,哥!是她!是乔汐抢走我的孩子……她还抢走了白笑凡……凭什么幸福的都是她的,我却什么都得不到。我嫉妒她……”

白大老爷真想扇醒白雪。但,看到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却又不忍。“你再疯下去。我明天就给你安排入院手续。”

白雪一听,连连抗拒摇头:“我不要进去……爸,我没有病,我不要再住进去。”

“你喜欢白笑凡,这本身就是个病!”白大老爷气得怒红了脸。

简桦这时,也下楼来了。第一时间,就是护着白雪——“老爷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雪儿的病早就好了,她这是喝醉酒,才旧病复发。明天一早,等她酒醒过来,就没事的了。”

闻言,白大老爷冷声一笑。坐到沙发上,指着简桦,意有所指的怒骂:“得,你就帮着她吧。你做了多少自作聪明,她就帮你受多少罪。我不怪白雪,我就怪你。”

简桦向来是一个不吃闷亏的女人。只要她得了理,就绝不饶过他人。

但——此时此刻,她脸色悻悻,又青又白,很是难看。竟然不敢反驳白大老爷的话,为自己雪冤。

一旁的白以深,凝眉,垂眸,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

他扶起白雪,向简桦说:“妈,你带白雪回去房间吧。”

“……嗯,好。”简桦看了白大老爷一眼,知道他不会阻止,才放心扶着白雪上楼,回房。

简桦和白雪离开后。白以深走去沙发,坐下,给白大老爷倒了杯茶。

“这段时间,你看着点白雪。她情况要再恶劣下去,不用管你妈,直接送她去病院。”说着,白大老爷饮了口茶,又补充细致:“找一家设施更全面化的,再找一个心理医生给她进行一对一治疗。”

“好。我会看着办的。”白以深点头,应下。

“还有,你把白笑凡和乔汐的那些事,那些书,全部收起来。别再让白雪看到,免得她又发疯。也别再徒增作孽。”最后一声长叹,白大老爷起身,离去。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白以深一人静思。